不愧经典,不可不读
2005-08-17 10:19:58
<br/><P>捏着笔,愣了半个小时,不知该如何开始写这篇帖子。因为我总觉得,我将要写下的下一个句子无法真实地表达出内心的感受。</P><br/><P>想起了去年读《时光的背叛》时的感觉,以及,读后写的一个简评。但其实,这次的感受与那一次仅仅只有一点相似之处,而且还是译者带给我们的。写到这里,忽然发现忘了说明这个帖子要糟蹋的对象是《群星,我的归宿》了,这就叫手忙脚乱。</P><br/><P>说到译者,两篇小说皆由同一个人翻译而来,这也是这种阅读共感之所以存在的一个主要原因吧。本来想说很多,但想来想去,就变成了一句话:我很庆幸读到了一篇由身为科幻作者的科幻迷翻译过来的经典科幻名著。我当然相信译者是煞费苦心的,而且,也很感激这种用心有一个较好的文字功底作为载体而表现出一种有质感的阅读体验。</P><br/><P>当然,这些都不是小说本身所携带的。这些后天的因素和情形所使读者感到的是,我虽不懂得去翻译,却知道去感受译作的味道,从这种感受中,我可以认为,符合我的阅读环境和阅读经历的东西是我愿意接受的,而生硬表现别种风味和神色的东西是与我有隔阂的。这里的“符合”,显然就是要求译者站在翻译文字、翻译风味和传达感觉三个立场上来翻译作品。我们要读的不仅是文字,还是文字中所散发的精神,但由于文化差异,我们与外国读者在接受同一种感觉(比如幽默)时的路径可能是不太一样的,在别人看来很可笑,我们可能只觉得莫名其妙。所以,怎样通过不一样的语言转换来达到使我们能感到与作品让别人能感受的同样的感觉,是译文能否达到原作在原范围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说了半天,就是这个意思:译文应该缩小原作品在不同范围中的感知差异,用本土化的语言和习俗去演绎外来的精彩才能让自己的人感受同样的精彩。当然,无论怎么说,翻译不同于改编,这一点,译者比读者清楚得多,我们便没有资格多说。</P><br/><P>把话说回去,《群星,我的归宿》,让人叹服和喜爱的有三个方面:想象力的无比奇伟,人物性格非常突出,故事情节十分精彩。</P><br/><P>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和曲折离奇让人深陷其中。主人公佛雷的事迹是整篇小说的故事脉络。小说由佛雷的一些列和一连串落难与获救的经历连缀而成,紧张,惊险,曲折。太空中遇难垂死到离奇获救并重新陷入困境,再到逃出太空回到地球寻仇,再到寻仇未果被抓起来关押折磨,再到巧遇杰丝贝拉双双艰难出逃,再到被人突击围剿,再到重入太空寻找复仇资本,再到改头换面重回地球伺机复仇,再到追杀仇人而到火星并遭围歼,再到被仇人救助返回地球轨道,再到追寻派尔回到地球,直到完成宇宙思动又落回科学人小行星。整个过程是不断落难与不断挣脱的困难艰苦的复仇旅程。复仇意味着涉及生死存亡的利害关系,于是激烈的矛盾接踵而出,充满阻挠与幸运的追杀与自过程得以引人入胜。矛盾造就冲突,冲突凸显情节,不间断的情节始终快速而有力地流泻,我的阅读便随之无法遏制地向前,直到与科学人一同等待着一次不知是否伟大的苏醒。汹涌澎湃的阅读快感戛然而止,我仍无法从宇宙思动的壮观和震撼中苏醒,只恨小说已然结束。情节的精彩从不停息,阅读的快乐也绝不停息,可是当小说的结尾猛到挡住去路,我停下了眼睛,惯性却拖拽着思想继续飞奔不止。</P><br/><P>佛雷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法定义。事实上,在他思想转变之前,我不敢把他看作一个人。作者原作的题目是《虎 虎》,佛雷给人的感觉的确是老虎给人的感觉。在他遇难之前,仿佛是一只马戏团里老实巴交的大型猫科动物,但危难之时遭到遗弃却激发了他的野性,我总是无法体会,作家们笔下的人物们的某些性格何以表现得那么夸张和露骨,但现实却是,他们所创造的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人,而是人身上的某种性格与环境与他人所发生的冲突与矛盾。从这个方面说,佛雷绝不是个疯子,他就是一只受惊的老虎,凶悍危险却又目的单纯。仇恨将他从一个粗俗无知野蛮邋遢的技工变成一个执着顽强头脑畸变的怪物,不,是老虎,这只猛兽用他能用到的一切东西和能想到的一切手段来实施他的复仇计划,这本身同样是一种夸张而非疯狂。困难和失败能让人失去耐心和勇气,却不能让老虎也如此,相反的,老虎因为它们而变得更狡猾和危险。一个变态,所有人拿他无可奈何,因为他想的与所有人想的极为相悖,人们无法容忍异数,特别是那些声称代表着大众的人。老虎的性格加诸人身,可称阴暗,佛雷是个阴暗的人,他的外表无论如何变化,都只是为了更好地隐藏和爆发那些阴暗。极具讽刺的是,阴暗经历了无数因所谓光明正义的阻拦而失败的复仇行动之后,竟然率先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光明的升华。佛雷的升华很富戏剧性,这种觉醒与他的仇恨来得一样突然和坚决。值得庆幸的是,他是个做事随行而基本不计后果的人,所以这两次性格的转变来得突然却未能唤起他的理智,于是我们得以看到他矛盾和精彩的人物形象。</P><br/><P>小说的译文序中,编者对作者的想像力大加赞赏。看完小说,果然非浪得虚名。思动和派尔,这两个构思让人不得不服。用思想来移动身体,用思想拉引爆派尔——相通的地方是,用思想控制物质。唯心!我不相信。笛卡儿说,我思故我在,人感到自己的存在,因为有思有想。思想产生于物质又超越了物质,我愿意相信这里看似的唯心其实是对想像力本身的推崇。用思想实现运动,用思想毁灭时空,把思想的力量夸大与把主人公的性格夸大是同质的。丝毫的派尔在地球各地爆炸的情景着实惊心动魄,而通过思维催化爆炸的情节更让人惊讶不已。这是想像力,但这不止,超距离的空间思动让佛雷以瞬间穿越无穷距离,将光速远抛脑后,将爱因斯坦远抛脑后,这样的宏伟是思想上的。我们能以想像力克服手足无法克服的困难,这就是幻想的意义。</P><br/><P>作为背景的想像力如此宏伟,作为小说主脉的故事如此精彩,作为主角的佛雷如此生动,加之语言的优秀,加之翻译的精准,《群星,我的归宿》,不愧为经典,不可以不读。</P><br/>